而張既不是賊，也不是宅男。他更願意稱自己為商人，而不是黑客。
作為壹個成功的“商人”，張從草根到百萬，只用了三年時間。
“其實我們和普通的互聯網服務商沒什麽區別。我們都致力於使用創新的技術和產品來滿足用戶的需求。”張所說的用戶需求其實指的是黑玩家的需求，而且是強需求。
有需求，意味著機會比比皆是。基於早年的壹些經歷，張明白，壹切黑色生產活動——黑灰產業的基本運作模式是多種多樣的，始終離不開資源作為底層支撐。IP地址是不可或缺的資源。
黑色IP的業務範圍和規模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它以其巨大的需求效應長期盤踞在地下市場。其中，像張這樣善於挖掘底層需求的淘金者不在少數。真正的掘金者之地，是在源頭之上建立供給，在荒野之中建立秩序。
今天，防水墻追溯其根源。通過對黑市監測數據的深入調查分析，聚焦關鍵人物“張”及其強大團隊，真實還原壹個黑產需求行業的面貌和秩序。
01，求根
今年年初，喬開始經營遊戲工作室，主要銷售高級遊戲賬號，代練。為了盈利，工作室需要註冊大量的遊戲賬號。但Joe很快就遇到了瓶頸——幾乎所有遊戲都規定短時間內同壹IP只能註冊壹個賬號。
經圈內熟人介紹，喬找到了張。讓喬頭疼的問題，在張看來很簡單。通過張提供的“秒撥動態IP服務”，工作室輕松繞過遊戲的IP決策策略，問題迎刃而解。
事實上，像喬這樣被互聯網廠商的IP戰略套牢的黑產從業者不在少數。目前，IP確定是互聯網賬戶系統中最基本的安全策略之壹。以下是壹些例子:
某水軍組織受雇於某公關公司，需要在各大社交平臺大量發帖。但大部分社交網站規定，1分鐘內，同壹IP的發帖次數不能超過3次。
某盜版漫畫工作室想批量抓取某動漫網站上的獨家漫畫，但由於版權授權僅限於中國臺灣省，網站限制臺灣省IP訪問這些漫畫。
某羊毛黨團夥計劃攻擊某電商的年度營銷活動，但為了防止惡意刷券，規定同壹個IP只能參加壹次優惠券領取活動。
最終，所有的惡意活動都離不開產業化後底層資源的支持。獲取大量IP資源或特定歸屬，是大多數黑市從業人員的首要需求。而老張的業務——秒撥動態IP業務，就是為了滿足這種需求。
近年來，旺盛需求驅動下的IP資源再分配成為黑產鏈條中的精細化環節，專門提供IP資源的秒撥IP黑產應運而生。老張早就瞄準了IP資源的剛需市場，壹直深挖、擴張、變形，成為地下產業鏈最上遊的供應商之壹。
秒撥動態IP技術，自然不是毀城拔寨的黑客武器，但它為地下世界80%以上的活動提供了基礎支持，包括薅羊毛、爬蟲、詐騙、群控、掛機、遊戲練習、撞庫、刷機等等。通過秒撥IP，黑產者可以快速更換IP或指定IP歸屬，繞過時間、地域、次數的限制，直接穿透行業的IP安全策略，將鋒利的尖牙伸向各種互聯網服務。
02、尋找痕跡
譚原本是個無業遊民，常年活躍在各大黑產集團，野路子很多。三年前，張在壹個資源交流群認識了譚，兩人壹拍即合，合夥做起了倒賣IP資源的生意。
“創業”之初，老張出重金做公司老板；譚承擔了資源采購的重任，主要是向全國各地的運營商和雲服務商購買IP資源，也就是為公司“進貨”。後來陸續組建了七人團隊，各司其職，像個正經的網絡科技公司。
在摸清門路後，張帶領團隊系統地搭建了壹個二撥動態IP集群，將多種網絡IP資源進行捆綁整合，再根據二級切換IP、隱藏IP、VPN、群控等不同功能，整合出幾個不同的產品，掛在網站上進行日租、周租、月租。業務越做越大，IP資源池也在不斷擴大。該公司網站甚至掛出了“IP號碼行業第1號”的高調招牌。
乘著下遊黑產發展的東風，老張的平臺這兩三年迅速崛起。如今，平臺累計用戶數已達1.5萬，日活用戶數近5萬——也就是說，每天有5萬黑產從業者從老張那裏獲得不可或缺的IP資源，反過來吸幹互聯網業務的肥肉，獲取利潤。
防水墻發現，底層市場的盈利模式非常清晰——掌握了最基礎的資源後，就可以向上吸收上層黑產的利潤。上層黑產的進壹步發展，反過來又提高了基礎資源的價值。三年來，IP產品在黑市的利潤翻了壹翻。有了更大的資源池和各種精良的IP整合產品，老張的團夥現在年收入18萬+，利潤率260%。以其中壹款被監測的IP交換產品為例，其年銷量已經達到百萬量級，並且還在持續上升。
03，黑暗
我在黑產圈待久了，自然積累了不少口碑和熟客。有了這些關系，張的團隊開始了“私人定制”服務。
這裏所說的“私人定制”，是指針對不同的互聯網商業模式，根據不同的客戶需求，定制與IP相關的服務，比如抓取社交賬號信息、保存手遊工作室數量、批量註冊電商賬號等。
但是，這些陰暗的東西在網站上很難找到。根據防水墻的追查和挖掘，所有的交易都是私下接觸，不走公共平臺，使得所有的定制服務都在私人圈子裏悄悄進行。在被“熟人”介紹到私人裁縫這個服務圈後，我們發現，每項定制服務的價格都是5萬元起，而且價格沒有上限——這部分藏在桌子底下的業務，真的是老張公司的大收入。以老張為首的二撥IP團夥，業務涉及面很廣。* * *為800多家互聯網企業提供定制服務，主要是社交和遊戲業務。
獲取資源越方便簡單，網絡黑產的攻擊門檻就越低，對互聯網業務的威脅就越大。前方的羊毛黨、刷票黨、掛機黨等派系，加上後方源源不斷提供IP資源服務的物流團夥，形成壹條無縫的黑暗產業鏈，蠶食著互聯網廠商的利益。
04.分配
國內互聯網行業發展20多年，黑市需求市場的掘金者壹直穩坐江山，分享暴利，吸引了壹波又壹波的逐利者投身其中。
但新玩家摩拳擦掌，四處觀望，才發現老玩家早已以山為王，實在沒有開疆拓土的必要。想要分壹杯羹，最便捷的方法就是選擇“加盟”，成為老玩家的下屬代理。
“以開放的理念，享受資源和技術，讓合作夥伴獲得豐厚的回報。”張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其實是壹種黑色產業中異軍突起的“分銷模式”——總代理將二撥IP的集成技術和產品提供給下級代理，由下級代理銷售，或者繼續發展代理。其中，壹級代理的月銷售額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各級代理商每月返還銷售額的22%~33%，返還金額從幾千元到幾萬元不等。
據防水墻跟蹤，截至目前，張帶領的“超代”已達3級，代理人數近200人。於是，這個掌握了數百萬黑產資源的“商人”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掌管著他的資源分配小帝國。各級代理商分散在各處，吸引客戶，無休止地聚集在壹起。通過開發發行模式，老張雄心勃勃地在IP供應市場占據了更大的蛋糕。
05、思考
張的故事只是黑市底層需求市場的壹個縮影。他的家史可以寫成壹個隱秘的江湖故事。
我們都喜歡江湖故事，我們也在這個江湖。深挖互聯網黑產圈十幾年，防水墻見證了幾個互聯網風口的快速轉型，見證了行業的資源和流量爭奪戰，見證了各種黑灰產業的萌芽、發展、繁榮、衰落，以及產業鏈的變革。
長期研究黑產的作惡模式和利益鏈，發現黑產的攻擊活動有壹個很大的相似性——整個過程從壹種攻擊形式的出現，到壹個成熟的產業環節的演化，再到攻擊到達受害者，有壹個完整的生命周期。
那麽，如果能夠充分感知並牢牢把握攻擊從攻擊醞釀階段到攻擊發起階段再到清算結束階段的每壹條關鍵路徑，掌握攻擊各個環節涉及的人員、人際、行為、裝備、資源、流量、戰術等信息，就可以提前堵源、斷鏈、攻擊。基於這種對抗的概念，我們看到的不是我們被攻擊了多少次，而是誰在盯著我們，誰要攻擊我們，攻擊會從哪些路徑來...
以秒撥IP黑客攻擊為例，我們以攻擊者和所使用的關鍵資源為出發點，從攻擊的醞釀階段開始溯源，在攻擊者之前到達被攻擊方的防禦前沿，對攻擊者使用的關鍵資源進行阻斷和攔截，而不是在攻擊到來時對攻擊本身進行攔截。這樣對抗就可以形成“敵先占控，後攻我”的局面。這就是威脅情報感知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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